银行税玄机重重碍难实施
发布时间:2010-07-09 00:00 来源:TBS信息中心
美,英,德,法这四个金融业受到重创的国家,正在全力以赴谋求开征收银行税,以收监管改革和财政增收之效。但在竞相造势以迎合选民发泄对银行的愤怒的同时,各国的分歧也很突出。仅从尽力防止各自银行业在全球竞争力的下降这一点上看,倡议国的意图似乎更多在于博得选民欢心,求得在政治上得分。
四国其实也是用心各异。美国的用意是,通过银行税弥补政府在救助行动中产生的损失,但在政府已收回大部分救助资金且获益不菲的情况下,征税的合理性,大受质疑。今年1月,奥巴马就提出,分十年按净负债的0.15%对在危机中接受政府救助的银行征收银行税,累积高达1170亿美元。但在6月底国会参众两院制定的金融改革法案初稿中,银行税总额被降至190亿美元,而在最后一刻还是被拿掉了。
尽管奥巴马仍在多伦多二十国峰会上高调推动银行税,但华盛顿其实存有不能压垮美国金融业之心,拿出金融改革法案后,再推实质性的银行税可能性因此不大。英国的用意是以银行税来填补财政赤字,但处境左右为难。一方面联合政府提出了二战以来最为严厉的开源节流措施,力图在未来5年削减1500亿美元债务,其中就包括每年30亿美元的银行税。但另一方面,英国以金融立国,伦敦作为欧洲美元和石油美元的集散地,若国际金融资本因赋税过重而争相逃离,那是不堪设想的。所以英国在急切推动全球统一银行税以拉平竞争平台的同时,又提出降低公司所得税四个百分点,这样,即使有新增银行税,跨国银行的实际税负反而可能降低。德法同盟银行税的用意,是建立欧盟统一的银行救助基金 ,以解脱未来政府救助的负担,但还有更深一层意思,即以银行税为工具促进欧盟在金融业上的融合和统一标准,增强德法对全欧盟银行业的控制力。
欧美四国试图将银行税全球化,把其他国家一起拉下水,根本上是不想让其他国家取得竞争优势 。对此,包括中国,印度,日本,加拿大和澳洲这些金融业未怎么受损的国家坚决反对。这些国家没有政府救助,也无需靠银行填补财政漏洞,即便未来产生大银行倒闭的情况也可以通过资产清算优先归还政府资助的安排来保证政府资金的安全,而无需提前建立救助基金(事实上,美国金融改革法案就是这个思路)。中印日加澳一起反对,全球统一银行税根本不需争论就已结束。多伦多二十国峰会的公报就反映了这一点,全球税的提法或暗示根本不在公报其中。
即便在银行税的主要倡导国,银行税也可能流产。民主党很可能在美国11月中期选举失去对国会的绝对控制,共和党反对的银行税可能就此打住。英国金融业涉及国本,银行税想通过议会和法律诉讼程序难度更大,例证之一就是2007年英国政府在与银行业就银行账号透支费的对决中尽管占尽民意,但仍在最高法院完败。
抛开各国政治因素不谈,银行税本身也有诸多不合理之处。
第一,银行的盈利能力是银行抵御风险的根本保障。如果不断给银行尤其是大多数本来就健康的银行开各种监管和税收猛药,银行内生利润和资本产生能力受损,健康金融体系如何谈起?美国银行、摩根大通、巴克莱、巴黎这些大银行能安然渡过金融危机,没有庞大的盈利能力如何可能?第二,目前推出的银行税方案,多是政府增收和对大银行惩罚性的措施,在已经提出的监管改革措施和巴塞尔协议三的框架之外再加银行税,看不见有什么额外益处,反而可能引入新的风险。比如,要是税基设定为非储蓄的负债总额,理论上可以鼓励金融企业更多依靠稳定的储蓄而不是依靠高流动的资本市场获得资金,但是过分依靠储蓄,会增大银行资产负债期限错配风险;要是对金融交易比如衍生品交易征税,以降低某些金融产品的吸引力,可能导致更多的金融交易流向低税或免税天堂,监管缺失反而更大;要是把征税对象一刀切地设定为总资产500亿美元以上的大银行,那将阻碍合理的行业整合(美国有8000家银行),同时也会促使大银行领头转嫁成本给最终的客户。第三,银行税缺乏“道德”上的合理性。身为金融危机罪魁祸首的国家,却要求长期稳健经营的国家征收银行税,凭什么?即使在欧美,大多数大型商业银行也都是保守经营的,危机前经常被批“缺乏想像,创新和竞争力”,为什么现在把他们和高风险机构绑在一起?银行投资者在金融危机中已承受了巨大损失,如果没有合理的回报,银行资本从哪里来?如果再次陷入困境,私人资本谁还敢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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